一篇胡说八道的文
硅谷“暴君”Mark Zuckerberg天赋异禀
他的每个念头都有味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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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k第一次告诉Dustin自己与别人不一样，是在与Wardo打完官司后的“游戏之夜”，周四，那天Palo Alto在下雨，雨水丰沛瓢泼。
他们席地对坐，分别握着X-box的游戏操作手柄，开阔的木地板上铺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羊毛毯，柔软舒适，让人想干脆躺下去。
Mark是在游戏进行到了中盘时开始说话的，毫无征兆，语速又快又急，和往常一样，噼里啪啦如同外面的大雨，砸得人简直猝不及防。
而Dustin就是这么被迫听完了Mark的剖白。说实在的，他吓坏了，罕见的，完全被吓住了。那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干瞪了老大半天，吓得连捏操作板都指骨都捏得发白，苍苍的白。
而Mark呢？Mark则一脸“无所谓”的态度斜靠在沙发边，一面趁此机会操纵人物，把Dustin打得落花流水，稀里糊涂。打完了，他甚至还有余裕，再侧头欣赏一下对方的脸色，并从那双不可思议的褐色圆眼睛中找到了一丝快感。
对的，就是你从上到下，全副装备，毫无忧虑的爽快屠人的快感。顺便说一句，Mark没负罪，一点儿也没有。
“……所以Mark，”愣了半天，Dustin终于缓过劲儿，他眨了眨眼：“你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尝到‘想法’？什么鬼？”他抓了抓额发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尝试去理解另外一个世界，“类似于我想吃披萨，然后就能尝到披萨？那我非常想问一句，你还需要吃饭吗？”
Mark听见，甩开手柄，懒洋洋地摊开双臂，神色还颇有点儿不耐烦，“嗯……差不多，但不仅限于吃喝，任何想法都有味道，比如‘Dustin Moskovitz挺讨人厌’这个念头就是香蕉味。”
“什么？”Dustin大叫起来，“你怎么可以讨厌我！我这么喜欢你！”
“安静Dustin，我说了，它就是个想法，”Mark抬了下眉，知道Dustin奈何不了自己，“这不过就是举了个例子，别大惊小怪的好么。”
“好吧，”Dustin果然不追究了，他转而兴致勃勃地问，“那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？”
“不，”孰料Mark却残忍地笑了一下，“怎么可能，”他竟然还挥了一挥手，仿佛刽子手落下了铡刀，“第一个知道的当然是Wardo了。”
Dustin沉默了一会儿，“我该说自己不介意被骗一骗吗？”
“我可以这样做，”Mark沉吟了片刻，非常认真地思考到，“但如果那样，下面的事就讲不通了。”
Mark Zuckerberg从不主动出卖自己的秘密，除非他有目的。
也所以，Dustin就这样被有目的的Mark分享了一个故事，关于Wardo的，在对方与Mark签完协议的那天。

Mark和Wardo说过，自己异于平常人，在无伤大雅的方面，他的话和对Dustin说的大同小异，语气甚至更为平淡。
“哇哦，”而Wardo的反应也比Dustin和缓，他连嘴都没张大，只是感慨了一句，又低下头想了几秒钟，“非常酷，Mark，这真的Mark极了。”
于是那一刹那Mark也觉得Wardo酷极了，无人能比的。
实际上，稍微了解Mark些的，都知道他有个特点：思维跳跃。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他，Mark太厉害了，他仿佛生来便不需要在思考问题上切换模式，而是有一张屏幕，48寸的，液晶高清显示屏，摆在他脑袋里。想到了什么，又想到了多少，全摆得下，看一眼就清楚。
可没人知道，Mark也得在同时饱受自己纷繁念头的“折磨”：Linux的专用主机，Apache系统，MySQL后台*，谁愿意搞搞清楚这几个东西在脑子里搅在一起是个什么味？
其实Mark也说不明白，大概像烧焦了的钢铁加上肥猪油。
但没有关系，这是他愿意的，谁让他为了Facebook可以付出一切？
“一切”，当然也包括了Wardo。
“哦……所以你想说的是，问题出在Wardo的身上？”Dustin问。
“我不清楚，”Mark摇摇头，“你先闭上嘴听我说完它。”
“不，不用了，”Dustin拍了拍对方的肩，“你前面举的例子，不过是想说，不论Linux、Apache，还有MySQL的味道混在一起多难闻，多令人作呕，你起码都是闻过的。烧焦的钢铁，肥猪油，都是。可后来你与Wardo签订协议，却闻到了自己从没尝过的东西，是这样？”
Mark没回答，他扬起下巴。
“有意思。”最后Facebook的CEO对Facebook的CTO说，“我没指望过你可以在这方面给我惊喜。”
“得了吧，”Dustin嘲笑道，“审时度势方面我比你强多了，而且我还比你可爱。”

Mark坐在椅子上，对面是Wardo，他们签完了一整套协定，尘埃落定。
然后，Wardo要求自己与Mark单独待上一两分钟，不多，很少的时间。
Alice考虑了几秒，确定Wardo的确如此要求，和Sy对视一眼后，各自离开了，所有有关人员相继退场，并且带走多余的纸张。
“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。”Wardo看见Alice带上门，在玻璃后轻轻向自己点头，“只问一个问题，Mark。”
Mark抓住自己的白衬衫袖子，偏过头，缓慢地点了下去。
Wardo笑了一笑，继而看了眼手表，“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时间要长了，大概只花得了一分钟的。”
“马上一分钟就要过半了。”Mark望向自己的电笔，“我在听着你的问题。”
Mark的脑袋中一片乱，什么想法都有，什么味道都有，所以东西全在打架。于是结果就是味蕾彻底瘫痪，什么都挤在一起，什么也尝不出来。
“我一直挺想知道，”对方慢条斯理，整了一下袖口，“真的，有关‘甩开拖人后腿的Eduardo Saverin’这个想法，在你尝来的味道是什么？和3000磅的金枪鱼味道一样好吗？”*
Wardo依然微笑，没有一丝攻击性，“还是其他的什么，米其林三星？”
Mark想说，辩驳，他从没吃过米其林三星餐厅的饭菜，Wardo才吃过，而没吃过的东西是不会存在记忆的，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尝的到。
可是，Mark没机会了，Wardo问了问题，他说自己想知道，可实际却并非如此。他问完了问题，站起身，从谈判桌上走开，扣上了西装扣子，绕过Mark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就如百万会员那天，Wardo在威胁了Sean后，坦坦然然地走出去一样，两个壮硕的Facebook的保镖跟在他后面，却仿佛护卫。如同Wardo再如何，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放下尊严。
然后紧接着，一些东西发生了。在Eduardo走过Mark，关上玻璃门之后，一些辛辣又醇厚的味道充斥了Mark的鼻腔，他从未尝试过，根本不知道的味道。Mark感觉眼前一片空白，不是虚空，而像烟火过于热烈，留下了白色的痕迹。他被呛到弯下腰，泪眼模糊靠在椅子上，手握住桌边，一句话也讲不出。

方才，Dustin一针见血地问Mark，这反常的一切是否与Wardo有关？Mark不清楚，但Mark想是，他希望是。
“你和我说这个，是为了找自己与Wardo签协议那天，尝到的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Mark抓住地毯，红褐色相间的条纹扭曲起来。
“辛辣、呛人，”Dustin抱住自己的手臂想了一会儿，“会不会是酒？”
“你知道我的，”Mark皱起眉，“我不喝烈酒，最多喝黑啤，我的酒量不好，喝多了会恶心，还会吐。”
“你不是说，是没尝过的东西么。”Dustin翻了个白眼，尽情展示自己对Mark无知的嘲讽，“辛辣，又不是火辣辣的那种辣，于是肯定排除了辣椒，那最贴切的岂不就剩下酒了？”
“什么酒？”Mark一路问到底。
“我怎么清楚！”Dustin抻长脖子，一脸的不可理喻：“你尝到了，我又没尝到，何况你的描述又不清不楚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这可不行，我要知道，我必须得知道。”Mark说着话，又表现出了自己那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，誓不罢休的偏执。他有点儿急躁地呼吸起来，脸颊浮了一层薄薄的红色。
“不然……只能去酒吧尝尝酒了。”随后，思考了一下，Dustin接着又提出了一个正常的建议，“或者，如果你不介意秘密多一个人知道，告诉Chris。反正他是我们几个里，除去Wardo最能喝的一个，也泡酒吧，大概也什么都喝过一些？至少，总能减小个范围什么的。”
“这个主意可以，”Mark应道，“我现在尝到它像是金枪鱼罐头。”
Dustin头一次面无表情的看他。
“首先，让Chris人工减小范围；其次，我再编一个程序，做一个交叉对比，不然酒吧那么多酒，成百上千，我得尝到什么时候去？尝完了，多少年也过了，还怎么去见Wardo？更何况，酗酒有伤身体，Wardo也不会赞成我酗酒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Dustin听见，震惊了，“你去找Wardo干什么！你们签了协议，你们闹掰了，这才过了一年，Wardo肯定还在生气，你不能在这个气头去找他！”
“我当然不会这时去，”Mark鄙夷道，终于再一次找回主场，“不然，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先找出Wardo离开时尝的味道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Dustin顺水推舟，问，恢复了正常的的“好奇宝宝”的样子。
可Mark却不再回答他了。

Mark在与Wardo告别的那一天之后，常在夜晚，在记忆中搜寻味道。
Mark尝试过许多东西，也记忆了许多东西，他需要的，他有保存了。
但Wardo离开时，那些气味清冷、苦涩，浓烈并且醇厚，仿佛囊括一切东西，一切Mark想要的、不想要的，抛弃的与追寻的。他在公寓床垫上辗转反侧，心口如同燃烧火焰。
秘密与未知会一直折磨Mark，Mark享受也熟悉这种折磨。他不是个藏不住东西，急需倾诉的人，可Mark看见了Wardo，甚至还在哈佛时，就莫名其妙地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秘密，一个隐藏了十八年没人知道的秘密。
Mark相信Wardo也不是平常。

Dustin询问他，为什么如此执着，又为什么不肯放下。
除了一些原因之外，还有一个，一个Mark可以说出来，却终于没有说的缘由。
因为，他在想到将“抛开Wardo”时，也曾尝过那种味道。